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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也谈吴宓先生与钱钟书》的几点补正

1998-09-16 来源:中华读书报 □邓云乡 我有话说

我在《中华读书报》上读到王泉根先生《也谈吴宓先生与钱钟书》一文,关于“钱钟书……没有读过《吴宓诗集》”及“根本用不着为温源宁的文章向吴宓先生表示内疚”等等,现据《吴宓日记》第六册,有详细记载,1937年3月30日(星期二)记云:

“下午接钱钟书君自牛津来三函,又其所撰文一篇,题曰:‘Mr.WuMi&HisPoetry(吴宓先生及其诗)’。系为温源宁所编辑之英文《天下》月刊而作。乃先寄宓一阅,以免宓责怒,故来函要挟宓以速将全文寄温刊登,勿改一字。如不愿该文公布,则当寄还钱君,留藏百年后质诸世人云云。至该文内容,对宓备致讥诋,极尖酸刻薄之致,而又引经据典,自诩渊博。其前半略同温源宁昔年‘ChinaCritic’(中国评论)一文,谓宓生性浪漫,而中白璧德师人文道德学说之毒,致束缚拘牵。左右不知所可云云。按此言宓最恨。盖宓服膺白璧德师甚至,以为白师乃今世之苏格拉底、孔子、耶苏、释迦。我得遇白师……此乃吾生最幸之遭遇……

“又按钱钟书君,功成名就,得意欢乐,而如此对宓,犹复谬托恭敬,自称赞扬宓之优点,使宓犹深痛愤。乃即以原件悉寄温君刊登,又复钱君短函(来函云候复),告以稿已照寄……”

又同年4月11日(星期日)记云:

“日昨接温源宁寄回宓三月三十日所寄去之钱钟书撰《论吴宓之诗》一文。附函,谓本月前钱君曾致温君一函,中论宓诗,命刊登《天下》,业已登入。今此文更详,碍难重登。应由钱君负其责也云云。宓即又以原稿、并温函,寄回牛津钱君收,以了此公案云。”

《日记》中对当时情况,记的十分清楚。因摘抄于上,以补证王先生文中所论。又王先生文中开首说:“正是当年吴宓辛苦垦辟、精心规划、这才创办了国学研究院……不但成功地把梁、王、陈、赵四大导师请到清华任教……”似语气稍重与事实稍有出入。按《吴宓日记》1925年2月6日到清华、2月13日入城谒王国维、2月14日与校长曹云祥、教务长张彭春谈请陈寅恪事,2月22去天津谒梁任公……章程,招生题目等事,都是“访王国维”、“谒王国维”定的,3月13日王国维住清华、梁任公来清华,校长宴王、梁,吴宓作陪。当时王、梁地位,成立国学研究院及导师事,一定早有接触,梁一年前即为清华学刊开过国学书目,因之并非单纯因吴宓先生的关系或面子而请来的。这年年底,梁任公还有当清华校长的呼声,岂能只因吴之请便来清华乎?吴宓先生当时只是秉承校方决议,十分负责的筹办人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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